二、现场
泉玖的尸体是在8月3日发现的。
父亲带着奶奶外出游玩归来,疑惑女儿泉玖竟未去接机,回到家发现泉玖已经死在了她的卧室内。之所以确定她已经死了,是因为——她的模样让人想不到第二种可能。
“您女儿最后跟您说过什么?”
“就答应会来接机,但我们到了机场联系她,她已经没有回音了。”
“这么说,您和她的最后一次通话时在您上飞机之前?”
到场调查的警察在泉玖的尸体旁边不停忙碌,有人在给泉玖的父亲和奶奶做笔录,场面井然有序。
见习刚转正的小警察苏末站在卧室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死者家属。“没有哭闹,甚至没有慌张,除了刚才奶奶服了一颗救心丹以外,两人虽然都眉头紧皱,但没有丝毫闹情绪的迹象。这么理智,反而让人觉得可怕啊……”他这么想着,心中竟有些不舒服,于是他又转回头去观察那名少女的尸体。
死状惨烈——除了它,他再想不出什么可以形容这番光景的词。
这名白发女生的尸体是在今天15:00左右被发现的,经现场勘查只能大概推测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中午14点。
泉玖端坐在自己的床上,身旁是一只巨大的玩具熊,她的右手被一把锋利的匕首贯穿,固定在玩具熊头上,匕首穿透手掌没入熊玩偶的部分爆出许多棉花,足见用力之大。匕首把柄处有雕花,想必采不到指纹。右手腕上有一条手绳牵着的锁头,像是儿童用于玩耍的那种,锁头紧锁,钥匙被扔在一旁,手腕附近已变得青紫。
她的左手垂在身旁,手腕以上约6公分的地方有一道淡淡的伤痕,十分细,但刚好割裂她手臂上的字:“罪人。”这二字像是刚刻上去的,而且应该是拿细针一类的物品血淋淋地划开的。
左腿、右腿上均有被匕首刺伤的痕迹,伤口至深,像是全力刺入的。经观察,应该就是她右手上的那把匕首留下的伤。
最致命的应该是没入她腹中的那支箭,深入脏腑,出血量相当大。箭应当是从她床前的那台半自动弓弩发射出去的因为是半自动的,所以需要一个人扣动扳机才能将箭射出。
整体来说,凶手的手法极其残忍,泉玖的血几乎染红了半边床,身边的玩具熊浸润在鲜血之中,显得阴森可怖。但令人疑惑的是,泉玖的口中含着沾有异氟烷的手帕,按理来说她本应在昏迷状态中死亡,但此时的她却双眼暴睁,极尽痛苦神色。
“如果说凶手是先给她下**再进行折磨,最后待她苏醒给予她致命一击,那不是达不到让她备受痛苦的目的了么……”苏末蹲在尸体旁自顾自地呢喃。
“你只说对了一半,”低沉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,一股烟草味扑鼻而来,“给她下**或许是为了固定她。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乖乖坐着让犯人在自己身上划那么多刀?凶手或许是给她下**后将她搬运到床上,根据麻醉药剂量在死者清醒前留下诸多伤口,待她清醒后再发射弓弩,给她致命一击。不过异氟烷这种药物易挥发,如果用一块手帕就要迷晕死者基本不可能,除非是死者大口吸入,这里的确有疑点。”
“严、严警官。”苏末的气场瞬间弱掉大半,回头看着这名将近一米九的高大支队长。
严轲,三十的年龄已成为市级刑警支队队长,虽然是地级市的支队长,但刑警总队早有心思将他上调,只是他一直找借口留在此地,可见其才华很受重视。见习期时的苏末因为对他心怀敬畏而不敢冒昧接近,况且自己只是小小的见习警察,怎敢与他并肩而立,直至如今也是敬而远之。这次的凶杀案非同小可,自然少不了严轲的身影。
“嗯……苏末是吧?你不是负责笔录的么?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严轲刚才在门外抽了根烟,身上的烟味浓重,此时靠近苏末,发现他微微皱了皱眉,大约是讨厌烟味,于是他有意识地后退几步。
苏末支吾道:“我,我比较感兴趣案子本身……”
严轲挑了挑眉,低眼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苏末:“难道他们的口述就不属于案子本身?”
苏末明白自己擅自离开岗位本来就是大罪,再加上顶撞上司,以后可得看脸色了,于是他只好拔腿就走:“抱歉,我这就回去。”
“已经晚了,”严轲笑意盎然地扯住苏末的后领,像提小猫一样将他提了回来,苏末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还以为自己死定了,脸色铁青,“我已经派别人去了,你跟着我吧。”严轲看着苏末惊吓过度的样子笑得更欢了,“你第一次看尸体怎么不犯恶心,对死人感兴趣?”
苏末被这种问法吓到,还没来得及挣脱他扯住后领的手,连忙挥手:“不是的不是的,我平时有看相关探案的电影书籍而已。”
严轲松开手,轻轻笑着。沉默了几秒,他重新看向尸体,神色严肃了些,“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想法?”
被问到的苏末有些意外,“唔”了一声便展开观点陈述:“刚才我问了问别的警员,他们说不论是匕首上或是弓弩上都未采集到任何指纹或掌纹,匕首把柄处有雕花采不到指纹很正常,但是弓弩上居然什么痕迹都没留下……”
“戴着手套作案,你想说这个么?”
“是的,但是有一个疑点,如果戴着手套作案,凶手留下那么多伤口,手套上应当也沾满了血迹,那么此时掰下弓弩,应当也会在器械上留下血迹。然而弓弩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难道凶手会专门带两双手套?”
“不错。不过不在弓弩上留下血迹的方法还有很多,例如,用纸巾包住手指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过你说到了一个点,凶手确实没必要这么做。即使他戴着沾满血迹的手套去扳动弓弩,也不会暴露指纹,但他没有这么做,的确有些奇怪。”
苏末一时不敢说话,脸连同脖子因紧张而变得赤红。
严轲又继续发问:“不过你有观察过那个半自动弓弩吗?有发现什么?”
“看、看过,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……”苏末担心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,扭过头去,有些尴尬。
“不,你发现了,告诉我。”严轲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。
苏末回过头来,看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在那么近的正前方,吓得连连后退,踉跄道:“那个,扳机以及握柄处有明显的摩擦痕迹,而且肯定是反复摩擦过,就掉落的些许木屑来看,木屑是新的,也许刚用过……而且感觉不像是人力使然……”
严轲直起身来,轻轻一笑,径直走过他,冲正在听警员汇报的局长招呼了一声,局长回过头冲他一笑:“怎么了,严老弟?”
“来了个小新人怎么也不告诉我?”严轲指了指身后愣在原地的苏末,“办完这个案子以后看看能不能让这小新人调到刑侦部来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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